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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夜深。
维托开来霍楚沉的车,在门口等他。
男人一身风衣,笔挺地搭在肩上,带着更深的寒气。
他一言不发地上车,关门,脸色一如往常,可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沉郁。
维托知道,霍楚沉隐忍压抑惯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不写在脸上。
所以当他表现得越是平静,也就是他心情越坏的时候。
这可能因为今天的那个“叛徒”
,也可能是因为……
维托瞄了眼车上的电子日历,不敢吭声。
汽车穿梭在寂静的下城区街道。
凌晨的纽约是一片旷野,街灯熙攘,车流零星,披着整座城市的灯火。
快经过中央公园的时候,维托熟练地绕行,避开位于第十一大道的哈德逊广场。
“停车。”
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维托看了眼周围,靠边把车停在街口。
“老板要买东西吗?”
维托从后视镜里看他,却见霍楚沉径直下了车。
“老板?”
维托不解,从车窗探头出来。
霍楚沉回身,对他道:“你先回去,我自己走走。”
说完便朝着十一大道的方向,身影很快隐没于夜色。
维托哪敢真的走,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跟着。
他只得开着车在中央公园绕了几圈,算到时间差不多,偷偷把车停到了哈德逊公寓底下。
电梯停在五十层,门扉滑开,眼前映入昏暗的光线。
自从荆夏走了以后,霍楚沉就没有再回过这里。
保镖全部挪去了翠贝卡,他开始了居无定所的日子——不是睡飞机,就是睡酒店。
偶尔闲下来,他也会待在navoi总部。
办公室旁边那个他从没用过的休息室,现在应该算得上是出镜率第叁高的地点。
这么久了,这还是霍楚沉第一次主动要回哈德逊看看。
维托轻手轻脚,偷偷摸摸上了楼。
廊厅尽头的房间隙开一线,有光从里面浸出来,忽明忽暗。
维托好奇,扒着门缝凑上去,只见书房里,霍楚沉陷在沙发上,静静地摁燃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
维托吃了一惊,他记得自家老板不爱抽烟。
然而凑近点,换个角度再看,他才发现霍楚沉并没有抽烟。
而是点燃一支香烟后将它夹在指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它烧。
他摘下了手套,火光映出他骨节分明的指上那些触目的伤。
他像是在端详指尖的烟,又像是在看手上的伤。
最后直到那截亮光烧到手指,烫了手,他才回过神,将烟蒂抛了,用脚碾灭,接着又点燃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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