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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渊坊那平平无奇的黑底红鱼就不说了,而骆长清手中这只拍子纸鸢,也只不过是极其寻常的祈福仙童造型,双髻的童子,着大红与大紫相间的花衣,面带笑容,拱手作揖。
这样的图纹,莫说纸鸢,便是家家户户的年画上都能瞧见,只是毕竟是长清斋,做工与绘画都精湛,过了第一轮也说得过去。
“所以说,去年是各有千秋,今年大家都变客气了,拿了这寻常的纸鸢来糊弄,我看啊,照这样,往后的千鸢会也没有再办的必要了。”
评判席上的人亦多有抱怨。
话才落,却忽见鸿渊坊那斗尖子纸鸢猛地改了方向,朝着旁边的纸鸢攻击而来。
昏昏欲睡的人们陡然惊醒,评判席上诸位亦瞩目过来,只觉这才有了竞争的模样。
那斗尖子拍子四面都是尖锐的角,不偏不斜朝祈福童子撞击过来,祈福童子不过普通绢丝蒙面,但凡被那刺针一碰必然破损,可这其下执线的女子却像是走了神,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眼看那刺针将近,有好心百姓忍不住大喊:“骆姑娘,你快躲啊!”
骆长清抬头看着上方,手上却没用动。
孟寻也急了,他不由分说要去掌线,还没触及却被灵巧躲过,骆长清冲他笑:“不用着急。”
“怎么不着急啊。”
他咬牙切齿,“被戳破我们的纸鸢可就掉下来了。”
他说着仍要去抓线轮,可眼前人再度躲了他的手,他不予废话,待再要夺,却听周遭一阵惊呼,他猛然抬头看,但见对方那只纸鸢已经撞上了他们这只。
他隐约听到绢帛开裂的声音,想再夺线轮已是来不及,只能懊恼地跺着脚,愤愤道:“师父你干嘛啊……”
正抱怨着,却又听一阵惊呼,他再度抬眼,那后话忽顿住。
那斗尖子拍子刚好撞到的童子作揖的双手,双手处的绢帛开裂,一条红色飘带从仙童手中滑出,飘带为红色锦缎所制,下缀流苏,随着纸鸢浮动,斩落摇摇晃晃的光圈。
“原来童子手中暗藏机关,实在精妙啊。”
众人还没来得及震惊,又有人大喊,“看,上面还有字。”
众人目光不移,定睛看着那大红锦缎上金色字样。
陈升鸿也带着疑惑,眯眼向那字迹看去。
听围观者朗声念:“和气致祥。”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很明显吗,就是说大家讲和,别争了。”
陈升鸿微缩瞳孔,向旁边看过来。
此时,这“和气致祥”
的祈福童子终究还是挨不住了,那开裂的绢帛漏了风,纸鸢平衡力被破坏,它带着那一条缎带,自空中幽幽旋转,缓缓落地。
另一只亦完成了使命,紧随其后落在地上。
“长清斋,输了。”
耳边听有人敲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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