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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要进宫面圣的日子。
在何总管的安排下,前一晚由几个仆婢往绛雪轩送来了符合忠肃公礼制的紫色公服。
只见紫色绣花纹样的锦袍被熨烫平整摆放在林阔的卧室之内,檀香萦绕。
一大早,秋屏和采薇还有几名婢女被安排到绛雪轩帮助准备入宫觐见事宜。
秋屏一大早就端着酒壶站在绛雪轩的院子里,这样的寒冬在外面确实有点难熬。
众人等忠肃公醒来,为其准备洗漱更衣。
不一会,透过窗户,远远的看到,那天同邓嬷嬷在廊外小声密谋的年轻女子来到了站在放置紫色公服的架子旁边。
看她今日的装扮,颇费了一些心机,额头的花钿,让她美丽之中又多了几分妩媚,其实这样的女子莫说男人喜欢,就连女人见了也要多看几眼。
可那天听到,忠肃公赶她去廊下守夜了一晚,却实属有点不懂怜香惜玉了。
秋屏虽说进府为婢有几日了,却基本都是在洗衣房,后厨这些地方干活,作为新入府的奴婢,不干上几个月的活,不够熟悉麻利的,一般是没有资格直接近距离去伺候主子的。
她这几日也只是听到采薇等人偶尔私下里谈论起忠肃公这个人。
再者奴婢是不能随意议论主子的,所以只是大概脑海中出现一个忠肃公很模糊的样子。
她听闻,忠肃公年少时作为少主人在何管家的帮助下便开始主家理事,由于体弱喜清净,常年深居简出,鲜少应酬,但擅长丹青和音律。
还说忠肃公府这些年由于经营不善,到最后只剩薄产维持生计,后来虽陆续裁减遣散了一些仆婢下人,但日常经营一个偌大的京都公府还是需要很多银钱。
又由于南周国男子需及冠才可承袭祖上爵位,年少时公府并无宫廷俸禄可领,加之太夫人常年缠绵病榻,忠肃公只得为京都裁缝铺绘制衣服花样来挣取银钱养家。
虽然林阔常年顶着一个忠肃公之子的名,但这繁华京都,大家都认为这已经是一个没落的忠肃公府了,而林阔作为忠肃公唯一的儿子,自幼体弱多病,京都之人甚至认为都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承袭爵位的那一天。
既然是一个没什么希望的没落高门之后,自然是没有多少价值值得别人雪中送炭的,于是算来算去也的确没几个人愿意搭理他帮助他。
其实细想起来,也的确不难理解。
毕竟越是高高在上,越会计较得失,越是高门士族,越会看重利益交织,正因为他们拥有权势,才会更害怕失去权势。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毕竟,亘古不变的道理,谁都懂。
秋屏除了听闻林阔成长不易,还听婢女们提到林阔相貌俊朗清秀,夸他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很有京都世家公子风范。
秋屏心想,或许听起来有点夸张了,但看婢女们私下谈起他都偷偷在笑,想来这忠肃公长得不丑是真的。
突然隔着窗户,远远望去,秋屏看到放置公服架子旁边多了一个身影,一个男子正侧身站着。
昨日密谋的年轻女子和另一位美丽女子正取下公服为他更衣。
秋屏想到这就是忠肃公府的主人了。
原来他就是林阔。
那名年轻女子嘴角含笑偶尔抬头瞟一眼忠肃公,可林阔似有所思,只是站在那里更衣,貌似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妆容和表情。
只见他侧身站在那里,发髻用了一只白玉发冠,头发乌黑发亮,身形高而挺拔,体型有点偏瘦,鼻梁高耸,皮肤白皙,不蓄胡须,精神爽朗。
秋屏心想,这明明就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没有看到传闻中说的如此体弱病态。
忽然绛雪轩的门打开了,只见一名身着紫色华服的男子走了出来,何管家站在廊下朝他行礼。
秋屏知道是忠肃公已更衣完毕走了出来,便急忙低头端着酒壶小心翼翼站在原地,毕竟不能忘记她作为婢女的身份。
只见林阔依照南周国礼制,走下台阶,按照顺序使用各位婢女准备的物品完成进宫面圣前的奉天流程。
而秋屏站在最后,也预示着敬酒是礼仪最后一步。
没多久,林阔来到了秋屏的面前。
秋屏低着头,将已盛好的酒的酒杯放在木盘上端给林阔。
林阔取走酒杯,敬天敬地敬先祖。
突然秋屏的目光落在了林阔左侧腰间的一枚玉佩上。
只见那枚玉佩上的图案整体是一枝梅花,但一角却刻着一只类似仙鹤的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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