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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其胜看了杜羽一眼,冷冷地说道:“一团糟?我且问你,你强迫姮娥飞天的时候,心里作何感想?”
“我……”
本来不想回忆的事情,被战其胜提起,杜羽的思绪瞬间回到了昨夜,有一位惊艳美人含着热泪,直奔月亮而去。
“你开心吗?”
战其胜继续问道,“你觉得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吗?”
“我没有觉得正确或者错误,我只是按照传说的发展……”
“笑话!”
战其胜怒喝一声,“倘若今天你扔下的一根树枝,会在万年后修炼成树妖为祸人间。
万年后的人以此为理由穿越时空过来杀你,你就会乖乖赴死吗?”
“这……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杜羽说道,“若姮娥姑娘没有飞天,真的会导致很多的人枉死……”
“这是同样的道理!
就算死的人再多,姮娥与他们有何干系?几千年后的人会死,却把错误都怪罪在一个几千年前的弱女子身上,哪有这样的道理?为什么他们的人生一定要被传说左右,一次自我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战其胜越说越激动,整个石窟都开始微微晃动了起来。
“战其胜,你错了。”
杜羽淡淡地说道,“昨夜我拿着尖刀站在姮娥姑娘面前,手却一直在发抖。
她明明知道,就算不吞下那颗灵药,我也不会伤害她,可她还是选择吞下了灵药。”
战其胜疑惑地看着杜羽,没有说话。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杜羽继续说道,“不仅是姮娥姑娘,还有大羿。
如果让大羿再选择一次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射下九个太阳,不管他有没有射下九个太阳的能力,他都会选择试一试。
我从没有强迫任何人做出选择,我只是帮他们实现了心中所想。”
“说的倒好听。”
战其胜语气平和了一些,说道,“他们实现了心中所想,但却永远失去了所爱的人。”
“是的,失去所爱之人是一件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可是谁又没失去过爱的人呢?”
杜羽看着战其胜,捂着小腹继续说道,“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度过完美的人生?我和你们这些仙家不一样,虽然我才活了二十几年,我的生活也可以说是痛苦不堪,可我依然想再回去活一次。
就算每天都要为生活费和房租发愁,就算每天的工作都不顺心,就算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爱我,我都想再回去活一次,这是我的选择。”
战其胜静静地听着杜羽说的话,若有所思。
杜羽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不太好,可他气不过战其胜的态度,继续说道:“如果有人现在跑来告诉我,我将来的生活不会幸福,我会为了生计发愁,我会孤单,我会不快乐,我就会放弃再回去活一次的权利吗?这叫做提前给了我选择吗?”
杜羽走上前去,也不管此人是不是仙人之体,一把就抓住了他的领子:“你只是在造梦,给他们造一个虚假的梦,等到他们梦醒了,等到他们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那就为时已晚了!
说起来,你才是那个最残忍的人!”
杜羽咳嗽了一声,伤口直接崩裂开,整个人蜷缩着蹲了下来。
“是这样吗?原来这世上还有你这样的人。”
战其胜看着杜羽,喃喃自语,“也罢,就让我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杜羽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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