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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天边飞过来的可不正是那天空中的霸主海东青?宁咎有些无语,合着是小白。
小白就是有这个本事,那就是阎云舟在哪里它就能找到哪里,堪称移动的雷达,准确率高达百分之百,百公里油耗一只鸡。
宁咎想着去拆下了小白腿上的信,却发现它的腿上没有信件只有一个蓝布条,他转身去问:
“只有一个蓝布条?是什么意思?”
阎云舟坐了起来,心中的一块儿大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他闭了一下眼睛:
“一切都在计划中,吴寒的主力确实是在白云岭。”
此刻的白云岭堪称人间炼狱,李彦的大军对上吴寒的大军,在数量上其实并不占优势,但是兵者,贵在先机,谁占了先机,谁便多了三分胜算。
此刻率领主力去与之决战并非上策,甚至李寒这一猛将都没有和吴寒的大军对上,而是按着阎云舟的命令,分两个方向,吃掉了吴寒左翼和西北方向的辅军,这两股辅军加起来也有将近三万人。
李寒的骁勇自不必说,雷霆一般迅猛的攻击几乎瞬间将这侧的辅军给冲散了,击溃辅军之后他也并没有恋战,不等吴寒的中军赶到便立刻从一条山谷撤了出去。
一路沿着山谷向上,与突袭北部辅军的李彦会和,他们的兵力对上吴寒的主力虽然没有优势,但是对付辅军绰绰有余,加上本就熟悉他们的行军路径,解决掉这些人什么都不费事儿。
而直到此刻,最纠结的反而是威北将军严华了,他知道从他将布军图给阎云舟的那一刻,这一场战争的胜负便已经注定了,他家中没什么人了,就一个寡嫂带着一双儿女,他早早就已经将人送回了老家。
他年少家贫,当年也是从一个排头兵拼杀到现在的,他随先帝攻打过北牧,遥想当年是何等的熊熊壮志,但是这几年呢?从上面到下面发下来的粮饷甚至不足四成,军中向朝中送礼以图升迁者比比皆是。
就是他也不得不为了保住现在的位置搜寻些稀罕玩意送到兵部,一边厌恶着自己,一边不得不为之,他就想不明白,这才几年的时间啊?如何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以为他训练出来的士兵有朝一日会重新被拉到北境战场,面对外敌,死战不退,方不负男儿铮铮铁骨。
可是现在呢?他对面的那些兵是谁?不是北牧,不是外族,是十几年浴血奋战守着北境边界线的大梁士兵,甚至有不少都曾和他一起冲杀在战场上。
若是没有这些兵将,朝中那些收礼的人早不知道死在何处了,严华握紧了拳头,他是个大老粗,不懂朝局,但是他知道他的刀没办法砍在对面的那些将士身上。
宁咎扶着阎云舟进屋:
“睡会儿吧。”
“我哪能真睡着啊。”
“睡不着,我们就聊聊天吧。”
“你想聊什么?”
宁咎也脱下鞋上炕:
“我在想给你传信的严华,他的府兵送了我一路,不知这一次他的府兵会不会参战。”
宁咎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就算是现在被迫经历了战争,但是那战争在他的眼中也是“正义之战”
。
毕竟夺取政权免不了流血牺牲,流血牺牲这一次给这天下换一个明主,虽然赌注大了一些,但是他也可以理解。
可是现在,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在他们刀尖对面的人有他认识的人,有帮助过他的人,那么一切又另当别论了,是的,人的情绪总是主观的,谁也不能免俗。
阎云舟怎么看不出他的心神不宁?他将人拉了过来,搂在了怀里:
“我给严华留了一条路,只是看他愿不愿意走了。”
宁咎侧头看他,阎云舟的手像是摸小狗脑袋一样在他的后脑处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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