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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云舟知道他惦记太后在宫中的日子,开口:
“太后那里你倒是不用过于担心,今上非嫡非长,先帝病重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封皇贵妃为后,她就是当今圣上的嫡母,先帝疼宠皇贵妃十年,必会为她想足了后路。”
苏北呈看向了阎云舟,手捏紧了杯子:
“我姐姐如今已经甚少会迈出云华宫的门,她的后路有了,你的呢?
这焰王府和北境那些追随你的将士的后路呢?我听说圣上的外家又在进言了,要挪用北境的军费重修皇极殿,真是不知所谓。”
听到这样的消息苏北呈都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他甚至都在想,若是阎云舟死了,北境的大军也被他们祸害成南境那般模样,北牧真的打进来了,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哭法。
阎云舟的眼底晦暗不明,手指捻着手中的杯子:
“后路,或许我确实是该做决断了。”
苏北呈骤然抬头,他与阎云舟算是从小一块儿混大的,小的时候上面皆有兄长,也是一块儿胡闹过的,后来阎云舟成了执掌北境十二万边军的王爷,他也成了这皇城中的刑狱官。
但是从小的情谊却是没有断的,在外人看来,阎云舟这些年早就已经和苏府断了来往,却不知,这王府后院的狗洞他比谁都熟。
苏北呈从不愿意想阎云舟的身体,甚至都不敢问,但是现在喝多了酒反而多了几分胆气:
“真的没别的法子了吗?这天下这么大,总是能找到些名医的,我之前找的那两个不管用,我再去寻别人。”
阎云舟看着他的样子,忽然笑了一下:
“你好歹也是刑狱官,生死之事还看不淡啊?擦擦,别在这儿丢人。”
阎云舟扔过去了一个帕子,苏北呈胡乱的擦了擦脸:
“你说你,早年也不成婚,我儿子现在都打酱油了,你还没人要。”
阎云舟喝了酒脸色多了两分红润,但是身上却还是畏寒怕冷,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开口:
“你喝多了?刚和我的王妃见过礼这就忘了?”
“你还认真了?你都查清楚没有?这个侯府公子有没有问题?”
这一场赐婚宫里那位是安的什么心他自然心里清楚,只不过刚才看着侯府送过来的那个要克死阎云舟的公子好像还挺有意思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阎云舟的身体经不起变故了。
宁咎吗?阎云舟在脑海里过了一边那人这两天的言行:
“留着吧,若是有问题早晚会暴露出来的。”
看着阎云舟面带倦色苏北呈起身告辞,临走之前正色出声,眼中方才的醉意似乎都消散而去:
“这句话是家父让我带给王爷的,他说,无论王爷最后如何决断,苏家满门必当与你同心。”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而阎云舟这些年在北境与那位被今上打发到苦寒燕州的景郡王偶有往来的事儿别人不知道,他们苏家又怎么会不知道?
阎云舟站了起来,拱手行礼:
“云舟谢苏太尉。”
隔壁的宁咎此刻一只腿仍在边上的椅子上,一只手臂抵在桌子边上,整个身子歪成了一个麻花。
右手一边在纸上鬼画符,一边在空隙的时候咬一咬笔头,是的,这个姿势就是宁主任在思考时候的姿势。
而他面前的纸上歪歪曲曲地写着不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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