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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沉眠（第1页）

野林，尖牙谷周边。

蓝龙匍匐着，竖直带缝的瞳孔注意着面前忙碌的巨魔们，盯着他们伐木碎石，为自己筑造巢穴，开阔的平壤上，简易的地堡入口正在缓缓成型。

“返回之后，我向巨魔们宣布了哈利酋长遇害的消息，告诉他们哈利死于石巨人之手，在那之后，我的族人们深切缅怀上任酋长，并推举我为新的领袖。”

霍烈·血齿站在蓝龙旁边，低声说：“我们愿意向您效忠，加入龙堡，只是有一个要求，血齿氏族恳请龙类帮助，用鲜血为我们洗清仇恨。”

“栽赃嫁祸的本事，你倒是很擅长。”

蓝龙咧咧嘴：“不过，你真能确保那两个先祖武士不会说出去？他们全程在场，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们不会说的，即便哈利抚育了坡列和阿努诺，将他们培养成勇猛卓绝的战士，可仪式之后，波列与阿努诺，已将自己全部意志与情感，献给阿泽玛之神。”

霍烈抿抿嘴：“巨魔之神命令他们向氏族首领效忠，他们便不会违逆我，先祖武士会誓死履行神谕。”

“你反复提到仪式。”

永戎有些好奇：“那是什么？”

“就是取悦神灵的祭典，只要氏族还能支撑，我们就会在盛夏时节聚集，远行者也会回返，向阿泽玛之神献上牛羊，表达我们对未来的期望，祈求祂的庇护。”

“在那之后，虔诚的巨魔会割开自己手掌，把血淌在祭台，若是神灵愿意回应我们，那血便会亮起来，它的拥有者会得到恩赏，血脉强化、力量倍增。”

霍烈沉默了一会，继续说：“当然，这份恩赐也有代价。

受赐的巨魔只能活十年，他们不能生育，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智识也会变得迟钝，没办法处理氏族事务，不能拥有权力，这就是先祖武士。”

“先祖武士是氏族不可缺少的力量，但也是沉重的负担，阿泽玛之神偏爱年轻的巨魔，而血齿氏族每年的新生儿有限，有许多都会因食物、疾病与战争夭折，如果再制造大量先祖武士，我们就会绝嗣，氏族会自然消亡。”

霍烈的表情颇为诚恳，他必须提前把这些话说出来，因为害怕蓝龙命令他再度强化氏族的力量，制造更多先祖武士为龙而战，这是血齿氏族无法接受的。

“照你这么说，巨魔的先祖武士，倒是与恶龙之母的邪龙末裔有几分相似。”

永戎思忖一会，神灵们似乎都掌握着类似的方法，龙后有时也会为自己制造战仆，被恶龙之母改造后的蛋，孵化之后会忘了自己是谁，其他龙才刚度过雏龙期，邪龙末裔便已完全成熟。

它们没有贪婪与欲望，也没有生育能力，全心全意为龙后而战。

“巨魔之神与恶龙之母，终究是不一样的，我听说龙后有五颗不同的头颅，高贵而美丽，住在用黄金和黑曜石打造的庞大宫殿里，命令着无数奴隶与仆从，高高在上，迎接凡人的膜拜。”

“而阿泽玛没有宫殿，祂身上带着数不清的疤痕，穿着褴褛的甲胄，一手握着陈旧的短矛，一手持着破损的战刃，既无伙伴，也无随从，孤身行走在星界的荒野中，与各种善良邪恶的怪物厮杀，获胜之后就大啖它们的鲜血，以自己的敌人为食。”

“听起来你很崇拜祂，你是巨魔之神的信徒吗？霍烈。”

永戎平静的问。

“不，不是。

我不崇拜巨魔之神，我尊敬祂。”

霍烈沉声说：“阿泽玛是神，而巨魔只是巨魔，祂或许会回应我们的祈祷，但不会亲自下界给予帮助，祂不在意血齿氏族这样的小族群。

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很好，我也不信奉龙后。”

永戎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隐含警告：“我希望你们都能保持自我，有独立的人格和意志，我不允许我的眷族头领中有信徒。”

“容我放肆，主人。”

霍烈弯腰说：“我听说蓝龙是恶龙之母最忠诚的后裔。”

“但我不一样，我是阿卡托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