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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

侍女连忙道歉，又解释道：“少爷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老夫人在那边等您呢，刚才老夫人叫了您好几声都没瞧见您反应，我怕跟不上您的脚步，只能小跑过来找您。”

侍女这么一说，赵念就明白了，自己刚才是太入神了，没有听到，他目光朝着侍女指向的方向，才发现他姨婆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看到的时候下意识朝他招手，还在示意他过去。

赵念一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赵氏到底心里是明白的，自己对于本家的这个唯一独苗总有一种特殊的偏爱，甚至他的表情变化，她都能比看傅淮青的时候快速分辨出来他隐藏在冷静表象下的喜怒哀乐……

“念念，”

赵氏看赵念一直没动，再次拔高声音又叫了他一遍。

这一声若是被熟知赵氏的人听到就能明白赵念有多背偏爱，毕竟书香世家养出来的女子最注重的就是教养，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她三番两次拔高自己声音的音量，任谁都知道她有多喜欢赵念……

都做到这份上了，赵念也不好一直当做没听到没看到，毕竟他姨婆从来都不这么失礼，只能强撑精神朝着赵氏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姨婆，刚才想事情太入迷了，都没注意姨婆您叫我，怎么了吗？”

还怎么了呢？赵氏上下打量着赵念心想着她好歹是过来了，瞧着酸不拉几，一副被世界辜负的模样，这一趟厉家之行看起来就不太顺利的模样，就调侃他，毕竟面对困难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面对它：“出去的时候瞧着欢天喜地，好像情郎在外头等你，怎么出去一趟回来，看你哀痛欲绝的，怎么了，被人断了命脉？”

赵念：“……”

赵念心想，被人割了命脉倒是没有，但是被人断了念想差点儿被羞辱了，得亏人家教养好，而他心脏强大。

赵氏带着赵念来到一处凉亭坐下，侍女给二人倒了茶，本来就一直等候赵念的归来，这出去一趟太久，茶都有些凉了。

赵氏朝侍女点头示意让她去换盏茶，赵念好无所觉似的拿起茶杯就一口闷，赵氏也没有阻止，而是观察着赵念，直到他的情绪似乎稳下来了不少才开口道：“好些了吗？”

赵念点了点头：“让姨婆跟着操心了。”

“操心不是应该的吗？姨婆可是这世界上除了你表哥是你最亲近的人了，在外面受欺负了？别顾虑，跟姨婆说，你表哥和你小嫂子身边在那摆着，咱们不能吃闷亏啊。”

赵氏撇下平日里惯有的高高在上，很努力地要开导赵念，想从他嘴里听些自己想知道的，情报。

哪知赵念看了他一眼：“姨婆，你不用总是偏爱我的，表哥才是你亲孙子，小嫂子是表哥挚爱，你也要对人好。”

赵氏：“……”

她在脑海里快速的搜索了一遍，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这么有爱的发言没有让夜白衣听到真是亏了。

赵念看赵氏没说话，认真道：“真的姨婆，我刚才那句话不是开玩笑，说实话，人家除了在我们认知里好像抢了属于我的姻缘，可说到底就像你们开导我的一样，表哥从小到大也没有给我个承诺，摆明了人家就不认我，我表哥为了他要死要活的，我记得你之前其实是打算给我表哥塞那个司大将军独生女的，后面不仅差点拆了我表哥的姻缘，还差点把我表哥给弄死了，要不是人夜家，你可能就没孙子，我也可能就没有人庇护了，咱们得实话实说，好就是好，合适就是合适，虽然有点嫉妒，甚至有点儿怨恨他好像抢了我姻缘，但是我们彼此都明白，那个姻缘本来就不属于我，我放下了，姨婆就是不喜欢夜白衣也要为了我表哥对人家好。”

赵氏：“……”

真心觉得不是自己多想，赵念这一条条，一句句，就像将死之人突然回光返早似的重新交代了一遍遗言，让她更加心慌了，忍不住道：“好好好，姨婆都答应你，你也别光自己一个人把话给说话，你看看姨婆，好歹跟我对个话呀，姨婆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当我不存在了？”

赵念没有直接答，而是叹了口气问：“姨婆。”

赵氏：“啊？”

赵念道：“你觉得我跟夜白衣相比，我长得怎么样？”

赵氏：“……”

这问题把她给为难的，这要怎么比啊？要是说实话吧，好像会有点伤人，要是说假话吧，好像更伤人，她就不信了赵念心里没有点想法？

没想到她这么点犹豫，赵念苦笑道：“连你都这么不好回答，那可能是云泥之别吧……”

“云泥之别也太夸张了！

！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赵氏也没办法考虑太多，考虑多了似乎更伤人，只能实话实说道：“姨婆实话回答你，你能用平常心接受吗？”

“那我也不小了，自然判断对错真假，姨婆说了是姨婆的意见，我听完绝对对错好坏我会判断，”

赵念认真道：“我长眼睛了，对自己的基本判断还是有些的，只是太过自信了，我觉得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我跟夜白衣可能有不一样的地方，但是我不想活得稀里煳涂，想对自己有一个更准确的认知，这问题若是问下人，他们不好对主子妄加评价。

要是问表哥吧，他估计会以为我对他还有逾越的想法，不一定会对我说真话。

若是问夜白衣，他很在乎我表哥想什么，估计会对我拍一阵马屁，只要能省事，估计他什么都能做的。

现在我能信的就剩姨婆你了，因为你最疼我，也希望我进步，对自己有正确认知，不要在人前失礼、丢面、给人当笑话吧？”

赵氏：“……”

实话说，半养着赵念这么多年，他给自己带的高帽，和给自己拍的马屁都没有今天多，看来问题还是从隔壁那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