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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队列缓缓停了以后,禁军们排成两列守护在梧州大运河最大的码头两侧,太监们忙上前在贵人主子们的马车下放上木梯。
林威扶着陛下从御驾走出来,嫔妃陆陆续续下车,随侍的宫人们也都站得整整齐齐,准备将行李搬上画舫。
最大的画舫是在运河上举办宴会观赏歌舞用的,今日也早就备好了酒菜,宴饮欢庆,为将军们和有功的将领送行。
文武官员齐声向陛下行礼,恭请陛下登船,姜雪漪和一众嫔妃皇嗣们就跟在陛下身侧。
行走时,姜雪漪看了眼站在陛下另一侧的丹妃,只见她仍然一副神情恍惚,难以欢笑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
本以为她出来散散心就能好一些,不成想还是如此。
丹妃固然可惜,可姜雪漪不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梧州的官员早已在画舫前相迎,一见陛下立刻俯身,谄媚摆手道:“陛下,画舫上已经备好了好酒好菜,一应都是按着宫里的规格来的,您在梧州多日,臣惶惶不安,唯恐做得不好,不够体察民生不能得悦天颜。
今日喻将军和将士们要从梧州返疆,臣深感帝心宽宏,将士艰辛,实在是我朝之幸。”
“还请陛下登船一观,只要您满意,便不枉臣一番安排了。”
沈璋寒淡淡瞧他,看了眼身侧的大哥哥。
大哥哥身为文臣,身上最带着父亲那股清高不蒙尘的清傲劲儿,如今看着梧州当地的臣子如此谄媚早已倍感不适,即刻蹙眉道:“文当才济天下,武则保家卫国,二者光伟,最需风骨。”
”
陛下英明宽宏,并非昏聩之君,李大人何须做此奸臣做派,一味阿谀。”
李刺史一怔,显然没想到这位小姜大人竟敢如此直言不讳,且显然是陛下授意,立马弯腰道:“是是是,臣言语有失,还望陛下责罚。”
各州远在天子脚下,沈璋寒原本就没指望这些所谓的父母官能有多清廉,也正因如此,巡游才格外有必要。
梧州发达,掌权者功不可没,但也正因李刺史等人太重商贾而轻民生,唯利是图太过,才致前些日子视察农耕时一塌糊涂。
待回长安后,注定是要缓缓调任罢免一些的。
沈璋寒不欲多说,抬步登船,李刺史见状,躬着的身子偷偷抬眸看了眼陶尚书,谨慎的对了个眼神。
陶尚书看着姜大出风头,轻捻胡须,讥讽地扯了扯嘴唇。
区区小儿也敢在他们这些老臣跟前耍横,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今日过后,王朝天翻地覆,任你再风光,也不过是瓦砾罢了。
姜雪漪和丹妃一左一右跟在陛下身后一步走在码头上,画舫上歌舞已起,宫乐齐鸣。
人人皆申神情放松之际,突然自高山之上,远远射出一支破空而来的长箭,正扎进陛下身前一寸,斑驳暗沉的夹板之上。
只差一点点,就能射中陛下的头颅。
二哥哥守护在陛下身边,第一时间抽出长剑护在了陛下跟前,雪亮的剑光明晃晃,几乎刺痛了她的眼睛。
箭矢落下的瞬间,原本整齐的人群顿时如同炸了锅的蚂蚁般沸腾起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受惊的马蹄声高高嘶鸣,嫔妃们吓的抱头,姜雪漪攥着银簪的手心冒满了汗水,直直看向了箭射来的方向。
喻将军大吼一声:“有刺客——!
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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