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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行宫之后,又如此这般过了一段安静清闲的日子,巡游的队伍就该启程从梧州南下了。
与此同时,喻将军和二哥哥也要护送着队列到运河口,再带着一列兵马返回边疆。
因为三公主实在体弱不宜挪动,皇后心系孩子,向陛下请示留在梧州照看三公主,等三公主身子好转便直接回长安。
虽说巡游是大事,国母不能同行到底有些憾缺,可终究是公主金枝玉叶,陛下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自然应允。
所以再次启程的时候,陛下的车马身后跟着的便是姜雪漪的鸾驾,再往后是丹妃和荣昭仪。
今日喻将军和哥哥护送队列到运河后就要离开,陛下看重功臣,有意在临行前于运河画舫上为他们送行。
梧州运河宽阔,依山傍水,植被苍翠,巨大的画舫之间相连,雕栏画栋,十分精美。
身侧的禁军和护卫们骑着高头大马护送队伍,耳边清脆的嗒嗒声不绝于耳。
姜雪漪掀帘远远看过去,只见身侧尘土飞扬,森林飞速退去,画舫近在眼前了。
从城里出来后,一路上的百姓就越来越少,等到了大运河边上,就连途径的村落都安静如斯。
梧州十分繁华,加之之前庙会来了不少游人,如今是返程高峰,怎么会如此安静。
姜雪漪轻声道:“梧州热闹,今日运河边上这么安静,也是少见。”
扶霜往外头瞧了瞧,不以为然:“陛下南下出行,当地官员为了表现自己无不谄媚阿谀,就连一饮一食都安排的格外细致。
这些日子住在行宫,还有一波波貌美的宫娥往里头送,都打着怕伺候不周的名义,种种举措,生怕陛下看不见他们的忠心。
今日咱们离开梧州,又要给公子送行,当地管事的恐怕早就下令清空了码头,不允许百姓通过,这也是常理。”
皇家出行百姓避让是合理,但姜雪漪的心里仍然有些不踏实,突突直跳。
这数月来,她一直都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
可这么多天过去,却一直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就连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她杞人忧天,想的太多了。
她想,许是姜氏这些年来过得顺遂,全家升迁,父亲又破例升了尚书令,就连二哥哥也立下军功,前途可期,仕途太过顺利,加之朝廷动荡才会让她惶惶不安。
可今时今日,这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耳边马车飞速疾驰,呼啸而过的风声愈发显得周遭安静,姜雪漪实在坐不住,沉声道:“旎春,你带着宸儿去赵才人的马车里玩会儿,等上了画舫再带到我身边来。”
旎春不大明白:“娘娘,现在吗?可是马上就要到了,恐怕——”
“就现在,快。”
旎春虽不明白,可还是照做了,带着三皇子和贴身的嬷嬷下车去了赵才人的马车里。
段殷凝也察觉出了娘娘的不对劲,迟疑道:“娘娘,您这是——”
姜雪漪紧紧盯着外面,手却抚上心口:“没
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安,以防万一罢了。”
闻言,段殷凝也脸色微变,说:“人的直觉有时候是最准的,娘娘既然有所担心,不如取下一支簪子在手心,若无事,再戴回去也不迟。”
姜雪漪凝重的颔首,抬手摸上自己的发间,第一时间摸到了一支白玉簪,可摸到后,却下意识摸到了另一侧,是那天晚上陛下在庙会上送她的那堆簪子中的其中一只银簪。
在摸到这只银簪的时候,她的心似乎定了几分,径直将这只簪取了下来,紧紧握在了掌中,掩盖在锦袖之下。
长长的队列缓缓停了以后,禁军们排成两列守护在梧州大运河最大的码头两侧,太监们忙上前在贵人主子们的马车下放上木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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