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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西屋郎君目送人影疾步走远,回身打量,“好铁爪。
你爹爹留下来的遗物?”
应小满费劲地拆开皮绳,把铁爪收回包袱里:“是啊。
我爹进山打猎,每次都带这对铁爪,好用的很……”
说着说着,她忽然感觉不对劲。
“我从没跟你说过,你怎么猜到是我爹爹留下的?我娘给你说的?”
西屋郎君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把话题岔开,轻声感慨一句,“你母亲以你们父女为荣。
你爹爹带你进山打猎的故事,时常挂在嘴上提起,句句都是夸赞,字字都是怀念。”
应小满心里一酸,顿时红了眼眶,“娘当着我的面从不说。”
西屋郎君体贴地递过布巾,应小满接过擦去泪花,耳边听他说,“今日这对铁爪立了威,下次再来鬼市,定不敢有人当你的面闹事。
扇子收起来罢,我们该走了。”
应小满诧异地抬头看头顶。
四更初时分,夜空漆黑无月,零零落落几点星子,正是月黑风高摆摊时。
但周围确实不少摊位开始收摊,沿着城墙聚集的买家们陆陆续续散开。
“为什么这么早便走了?”
她纳闷地说,“我们刚来不久,听说鬼市开到五更天亮前才收摊的。”
“通常开到五更天不错。
但今天例外。”
西屋郎君往莫三郎离去的方向一指。
“莫三郎怀恨而去,直奔瓦子城门——十有八九搬官兵去了。
我们再不走,等官兵来清缴鬼市么?”
应小满吃了一惊,把象牙扇收进包袱,又开始收摆摊的黑布。
“莫三郎怀恨什么?是他先用手揭我的斗笠,我才用铁爪抓破了他的风帽。
这点事也叫他怀恨?”
黑布沾了不少泥,两人蹲在摊子边,掀起边角用力抖落泥土。
西屋郎君边抖边说,“你高看了京城衙内的气度。
莫三郎被叫破身份在先,又被当众下了面子。
于他来说,便是颜面无存,奇耻大辱。”
原本零星四散的鬼市买家和卖家们忽然齐刷刷加快脚步,几个声音喊道,“不好,”
“来了。”
“快走!”
瓦子门城墙南边传来一阵跑动的脚步声。
地面微微震动,来得恐怕有上百人。
应小满还在手忙脚乱地把黑布往包袱里塞,西屋郎君把包袱抱起,拉起她便走,“等下再系包袱,先走脱。”
应小满在黑黢黢的夜色里四下乱撞:“往那边走?”
“远离城墙,往北!”
两人在星辰黯淡的夜色里抱着包袱狂奔。
应小满喘着气说,“官兵、官兵来得好快!”
西屋郎君并不怎么惊讶,“瓦子门进城三百步就有一处望火楼,附近聚集了马、步军司巡捕上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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