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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看着手机里的联系人,有一瞬间的犹豫。
车是池景行送的,她就这样卖掉,会不会惹他不快?
她关上锁屏,又想起躺在医院里的父亲,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当然没有注意到,方才有一缕视线在她和男人聊二手车的时候,便一直幽幽地锁定着她。
……
包厢大门开了,程牧手里拿了两包烟,从空中抛了一包烟递给池景行。
程牧抽出手里的一根,懒懒地坐下,睨了一眼攀附在池景行身上不停扭动的山茶,勾了勾唇角,凑近了些,在池景行耳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
“我看到你的祝鸢了。”
池景行微阖的眼眸似乎动了动,蹙了蹙眉,但终究没有睁开眼。
他没搭理程牧。
程牧又笑了笑。
“我看见她和一个男的加了微信,你知道她要干什么吗?”
池景行还是没理他,只是揽着山茶的那只手微不可闻地顿了顿。
程牧看热闹不嫌事大,舌尖顶了顶腮,“那男的是秦家那个少爷的小舅子,专门做二手车倒卖出口的,祝鸢想卖车。”
一首音乐结束,空气中有短暂的安静。
下一秒,强烈的音乐节奏再次袭来。
池景行缓缓睁开眼睛。
程牧了然地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酒杯,慢吞吞地喝了一口。
他没记错的话,前几天池景行去他的车行提了辆宝马,他多嘴问了句“这种常规款,你也看得上?”
当时池景行不咸不淡地回答他,送人。
现在想来,就是送给祝鸢了。
只是池大少爷长这么大,应该还没遇到过自己送给女人的礼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转卖了吧?
程牧觉得有些有趣。
时麦的这个姐们儿,有点东西。
-
祝鸢休息了一下,准备五分钟后再上台唱两首歌,就打算下班了。
五光十色的灯光扫射着全场,祝鸢还记得,她刚来音色的时候,每天都会被这些刺眼的白灯照得眼干刺痛,不停掉眼泪。
后来慢慢习惯了,灯光扫过来的时候,她连眼都不眨。
就好像她第一次跟着池景行走的时候,她紧张得需要暗暗掐自己的大腿,结束之后更是浑身瘫软地坐在酒店外的地毯上。
可现在呢。
祝鸢扯了扯嘴角,看了眼腕表,刚准备抬脚——
手腕蓦地被人拉住,祝鸢小声惊呼一声,但这点儿叫声很快被dj和全场的欢呼声中淹没。
她的身子往后退,腰腹间却又环上温热的臂膀。
一抬眼,池景行略显冷漠的脸近在眼前。
祝鸢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眸光像夜色一样暗沉浓稠,许久都没有说话,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不知道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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