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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停灵的堂内只有幽幽烛光,照着白色的囍字灯笼,两具黑棺的影子一晃一晃。
刚刚死去的新娘,穿着喜服,披着鲜艳的盖头,坐在香案之上。
她惨白的脸咧开血般欲滴的唇,环顾左右,饰明珠的绣花鞋悬在半空,也在棺材上一晃一晃。
赵公子的棺材盖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她绣花鞋悬空,正好悬在他头部的上方。
他死了已经一个月多而未下葬,即使是十月下旬,天气已经够冷,棺木又封得及时,但仍已开始腐烂,周身膨胀。
一身大红的喜服衬托下,那变形的面部甚是可怖。
新娘却用绣花鞋尖,轻轻踢那腐烂的脸:“这模型真丑啊。
这就是我的新郎倌?”
鞋尖尖的明珠上便沾了尸骸面部的脓水,她却毫不在意,嘎嘎直笑,似觉新奇。
此情此景。
赵夫人发出尖叫,白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其他三人转身就跑,连滚带爬地喊人,屋外的婢仆在看到新娘的那一刻,却早已跑了个空。
“哎?跑什么?”
新娘从灵案上跳下来:“别跑啊爸爸妈妈,哦,爹娘、舅姑。
哈哈,古代的称呼真怪。”
她唤他们,琢磨一下,自觉怪异,便又自己咯咯直笑。
见大堂内外俱已无人,新娘无视了死鬼新郎,兴致勃勃地在堂前转悠起来:“我从前只在恐怖游戏里见过冥婚呢!”
一会举起红烛瞧瞧,一会伸手去够白灯笼,捞起牵红丢丢,拿起灵牌看看,还念:“爱女李氏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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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李小姐早已提前做好的灵牌上,本写着她的名讳——李三娘。
时下的女孩子大多没有正经名字——也用不着什么名字,即使是李家这样的家族,也多不过是按家族的排行,便叫大娘、二娘、三娘而已。
但此刻,在新娘的注视下,那敷衍的名讳,在灵牌宛如被无形的手一字一字抹去,变成李秀丽三字。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三、三、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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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回过头,看到了一个五官长得参差不齐的小丫头,看起来瘦弱矮小,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双腿抖得像筛子,还坚持在原地站着,手里还拿着把剪刀。
她一回头,看清新娘的脸,那小丫头瞪大了眼:“你、你不是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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