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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行人很快被迎入瑞王府邸,礼王已经提前到此等待,乐会开始,却和平常乐会并不相同,琴圣、瑟圣、殷华年都在屏风后一起落座,他们对面的两位大诸侯脸上也没有丝毫平日里的闲情,取而代之的是愁容满面。
两位诸侯对视一眼,瑞王苦笑着开口,对着对面三位乐师不符合身份地躬身一拜,不顾阻拦,开门见山道:
“三位莫要推辞,这一礼,是我替两国百姓和我们自己行的,我知这是不情之请,然,纵我与礼王联合,两国的国力加一起怕也不是蛮南的对手,无法只能出此下策,行那小人之径,恳请两位公子出手相助。”
原来,这一次宴会不过是掩人耳目,两位诸侯真正的目的是请越城两位公子出使南陵,刺杀南陵王!
“南陵王死,则南陵蛮军群龙无主。”
就像殷华年之前说的,比起两位老圣,礼王、瑞王心中的人选是两位乐公子,毕竟是当刺客,老人家行动迟缓,力道也不如年轻人,自然不是最佳人选。
礼王、瑞王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对几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曾想殷华年竟然直接应承下来:
“南陵不敬天下共主,犯下累累罪行,人人得而诛之,华年有幸得此殊荣,愿往之。”
不等两位诸侯出言感谢,殷华年话音一转,垂眸,纤长睫毛挡住眼中思绪:“华年一人足以,庄维此人行事粗狂,性格不羁,若一同前往,难免多生事端,若是走露风声,恐前功尽弃。”
礼王、瑞王思索片刻,思及庄维平日作风,也觉殷华年所言有理,他们两人一同将殷华年扶起,恳切道:“那便……一切都托付给华年了。”
“华年当不惜此身。”
琴老目露哀戚,却知事已成定局不可扭转,而殷华年此行无论成功与否,在南陵王的地盘上行刺主君,他的下场都是死路一条。
殷华年被琴老收养,视若亲子,又如何舍得,若是可以,她恨不得以身代之……
回城时,殷华年并未跟随,他要留在两位诸侯王的府邸准备刺杀事宜,也是为了安两位诸侯的心。
告别琴老,殷华年特意又找到了瑟老:“瑟老,华年有一事相求,今日之事,烦请莫要告诉庄兄,这封信,也请在一切了结后帮在下转交。”
瑟老长叹一声,道不尽沧桑,应下了殷华年的请
()求。
两行马车回到乐城,庄维就从自家老头那里听说,殷华年被留在了王府,为瑞王每日弹琴解压,以减轻即将大战的郁结。
庄维:“……”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想撬开瑞王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浆糊,就离谱。
只是事情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纸包不住火,在殷华年到达南陵王都时,庄维终于听到了消息,庄维虽然没有殷华年见微知著,却并不痴傻,联想师傅前后的态度和最后见面时殷华年隐晦的暗示,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庄维当即惊怒交加,什么都不曾想,就要出府,却被瑟府的下人拦住。
正厅内,只有瑟老和庄维两人,瑟老对被绳子绑住,目眦欲裂的庄维疲惫开口:
“你想去哪里,还能去哪里?即便现在动身南陵,也来不及了。”
不等庄维出声,瑟老又沙哑开口:“维儿,冷静,莫要辜负了殷小子对你的维护,本该是你二人一同前往,是华年对两位诸侯请愿,才留住了你,我和琴圣已经老了,这越城还需要人支撑,越城上下乐师百姓也是继任者的责任。”
“这也是殷小子对你的信任与托付,这是他托我留给你的信件,剩下的,如何决绝便交由你自己决定吧,切记,三思而后行。”
瑟老为庄维解开了绳子,庄维紧握手中的信件,看着上面“庄兄亲启”
四个大字,脑海轰鸣。
越城惯有的乐斗暂停了,因为其中一位公子并不在城内。
比斗这日,庄维一人提着酒壶来到后山,酒壶中的酒是满的,酒壶下压着开封的信件,上面是殷华年对他的“遗言”
和期待:
“先走一步,第一的位置日后便是庄兄的了。”
“你我二人谱写的曲子,还剩最后一个段落未曾修改,我苦思冥想数日,却不曾打通关窍,无奈,也只能一同托付庄兄,相信以庄兄的才华,最后肯定能将其完成。”
“殷某最后的请求,待到曲成为世人演绎之前,庄兄可否在殷某的坟前弹奏一曲,若是能做第一个听到此曲之人,殷某便死而无憾了。”
竹片拨动,没有琴声合奏,寂寥的瑟声在山间回响:“想的美,死都死了,多高风亮节的义士呐,早就被安排去投个好胎了,老子弹了你也听不到。”
于此同时,殷华年终于被南陵王面见,为这位残暴的大诸侯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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