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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怕吗?
她还是很疼罢?
兀自想起怀里还有一半木梳,小七想,她该把木梳交给小孩儿,那么像公子,那便是公子的孩子罢?
忽而猎犬声响,她朝小姑娘大声地喊,“快走!
快走!”
小孩儿回头望了一眼,她却再看不清小孩儿的脸了。
身下一热,粘稠的血自腿间涌了出来。
半昏半醒间那猎犬的吠叫声渐渐逼近,好似听见有人就在跟前喊她。
“小七!”
潜意识里蜷紧了身子,在树洞中瑟瑟躲避着猎犬的追捕。
几近冻僵的身子忽地一暖,连带着脑袋也暖了起来。
有人就在耳边唤她,“小七,我带你回家。”
可她有家吗?
她没有家。
但她记得自己有一个同伴,他叫谢玉。
他大概已经死了。
有急促的跳动声,似枞金伐鼓,就在她耳畔鸣响。
那是什么声音?
她记得这声音很熟悉。
这声音曾令她畏惧,也曾令她贪恋。
好似是公子许瞻的心跳。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坚毅的下颌,紧抿的唇角,看见刀削斧凿般的脸,看见那人泛着水汽的凤眸。
方才见到的那个孩子与他长得真像呀,那双凤目简直如出一辙。
他还不知道自己有过一个女儿罢?
但他的女儿在他来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他的女儿哭着说很疼,小小的身子上全都是血。
但小七想,走了才好。
走了便不必来这世上受罪。
她这样低贱的身份,孩子便也是低贱的。
便是活下来,也不会被她的父亲所喜,不会被兰台的两位新夫人接受。
便是活下来,也必将与她一起为奴,与她一起跪在旁人脚下。
那便不如走了。
意识清醒的片刻,那千般滋味万般心酸齐齐浇来,逼得她心如刀刺,她恨不得扑在地上大哭一场,唯有大哭一场,才能叫她这郁郁不通的五脏六腑得到片刻纾解。
真想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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