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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见阿拉珠捏起一瓣橘子往那人口中送去,声音清脆似银铃一般,“珠珠给表哥剥橘子,表哥尝尝,可甜了。”
也见公子微微别过脸,不曾去接。
周王后便好声劝慰,“远瞩,阿拉珠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她给你,你便吃一块。”
那人不肯,开口时声音清清冷冷的,“母亲知道,别人碰过的,我是不要的。”
因他好洁,总觉得别人碰过的都不干净了,因而总把什么“脏东西”
、“恶心”
挂在嘴边,也不知到底是那人的好处还是坏处。
如今他虽不曾像斥她一样直白,但话里话外亦是嫌弃阿拉珠碰过的东西。
想来,他觉得不干净的,也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
他是真的觉得不干净。
阿拉珠心思通透,闻言果然脸色一白,那仍在他嘴边的橘子便僵在了原处。
周王后脸色稍稍一沉,便道,“你吃了,还能少一块肉不成?”
那人未答话,依旧朝小七看来。
他那一双眸子就似一口不见底的深潭,内里的水草死死地缠住了她的腿脚,她若想挣脱出去,他必要作劲拉她,直到将她扯到潭底,再叫她逃不出去。
然小七偏偏不去挣脱,不需那水草牵缠,丝来线去的,她早就在他的目光里深深地溺了下去。
忽听周王后沉声道,“嘉福,你在孤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还是那么没有眼力,就不知劝一劝大公子吗?”
小七忙回过神来,可她怎知如何劝公子。
这是公子的本性,他不情愿做的事,亦是她的不情愿。
周王后不止是上位者,更是公子的母亲,为了他们母子二人不再生嫌隙,她没有不奉命的道理。
隔着两张食案,中间有四五步的距离,小七温声劝他,“万福宫橘子甘甜,公子为何不尝一尝呢?”
那人闻言浅应一声,竟果真接过橘子咬了一口。
公子不吃,殿内另两人脸色难看。
公子目下吃了,那两人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了起来。
公子不听母亲的,却听小七的,这亦是小七的罪。
周王后面有愠色,冷声命道,“穗娘,送嘉福回去针灸。”
小七望着公子泫然欲泣,穗娘已过来搀她起身,“郡主,请随奴来。”
那人脸色冷凝,眉梢带怒,几乎与她同时起了身,“母亲!”
周王后便笑,“嘉福在母亲身边,你不必有什么担忧。
你瞧,母亲把她养得多好啊!
自母亲见她,便没见过什么时候她的脸色是这般红润的。
你瞧,这饱满的胸脯是能喂乳的,这腰身呀这腿呀如今也能撑得起五六月大的婴孩了。
你只管放心,母亲命人好生调理,保准还给你的时候,是一个康健完好的嘉福。”
公子闻言面色愈发冷峻,“母亲何时还我小七?”
“急什么,听说小年是嘉福的生辰。
小年宫宴,孤自然许你们相会。”
“小年?”
周王后吟吟笑道,“是啊,不过五日了。
小别胜新婚,你再忍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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