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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并没有什么话,她敛气屏声,忧心忡忡,原本便未出金马门,很快便回了万福宫。
她不肯下车,那人偏要扣住她,将她带下马车。
雪仍旧在下,将适才走过的路又铺了厚厚的一层,万福宫的宫人头戴毡帽裹着棉袄奋力地清扫,她没有大氅,大抵还不如那扫雪的宫人暖和。
身边的人取下腰间大印低声命道,“召虎贲军,围了那偏殿。”
跟着的人忙接过大印压声应是,转身疾疾奔进雪里。
小七心中戚戚,怆然红了眼。
有虎贲军的地方,就有残酷的杀戮。
她跟在公子身边那么久,亲眼见虎贲军围杀公子牧,亲眼见虎贲军围杀良原君,也亲眼见虎贲军血洗了桂宫。
今日,也要亲眼见证虎贲军围杀大表哥吗?
即便今日训斥了她,逼迫了她,划伤了她,但大表哥罪不至死。
她陪伴公子杀了那么多人,以为灭了扶风便平了内乱。
但内乱才歇,外祸又起,这燕宫的修罗场实在是了无尽头啊!
可小七终究不敢为沈宴初开一句口,她的求情只会使沈宴初罪不可赦。
她冻得浑身发抖,面无人色,恍恍然由着那人一路扣住她进了宫门,上了高阶,第一回来时他温柔牵引,这第二回已是攥牢她的手腕迫她前行。
风雪呛得她睁不开眼,她踉跄摔倒了一回,那冷硬的石阶磕得她膝头生疼发麻,她不敢哭,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腕间早就生了红,指腹也早就失去知觉,她满心忧惧,仓皇起身,被那人一把拉起,继而盘跚地跟了上去。
穿过庭院,将那株红梅撞下了一树的雪,又疾疾往魏人下榻的偏殿疾去。
旦一进殿,那人便顿在了珠帘外,“等着。”
小七依言驻足,就在帘外停了下来。
沈淑人已不在殿内了,不知去了哪里。
侍卫将军掀开珠帘,那人已负手进了殿。
殿内看起来浪静风恬,如秋月春风,沈宴初仿佛早就知道许瞻迟早要来一样,已端坐案旁悠悠然斟起了酒。
即便隔着珠帘,那只包扎了帕子的手仍旧分外地扎眼。
小七心中怅怅,多希望这浪静风恬是真,这秋月春风也是真呐。
里头的炉火已比方才旺了许多,额际眉头的雪很快融化,顺着脸颊兀自淌了下来。
她便看着殿里的人一问一答。
“妹婿怎么去而复返?”
“想到与郎舅还有几句话说。”
“去岁一别,已是数月不见,正巧与妹婿好好叙叙。”
小七望着公子许瞻行至矮榻落了座,目光落至对面的人手上,似笑非笑起来,“席间还无事,才一会儿功夫,郎舅竟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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