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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他掌间包扎帛带,不但守着一筐鸡仔,怀里鼓鼓囊囊的还藏着什么东西呢。
想起上回这莽夫还在正堂外用小狸奴变戏法,这便就又被挠破了手背,再不久之前,还因了抓伤被她诬陷是通敌的狗贼,小七噗嗤一声笑,那莽夫脸一红,继而怀里的狸奴闻声立时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来,“喵呜”
叫了一声,嘴边的白胡子晃悠悠地轻颤起来。
约莫怕公子训斥,那莽夫不敢再在公子面前现眼,说了一句,“末将内伤还没好,末将这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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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送去西林苑!”
旋即提溜起筐子,拔腿就跑,那小狸奴还在他怀里喵呜叫着,远远地还听见莽夫呵叱的声音,“还挠!
还挠!
拍你爪子!
还挠!
叫你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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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七抬眸纵目望去,远处青山杳杳,春风万里,院中小桃夭夭,春景熙熙,这座叫“桃林”
的新宅当真与幼时的老屋一模一样呐!
一时热泪盈眶。
她想,假使双亲入梦来,她定要同他们好好地说一说,说说兰台,说说公子,说说这一座与故土一样的宅院。
过往的一切,好似都已十分遥远。
那爱哭又跋扈的阿娅,那搅弄是非的平阳公主,那原形毕露的良原君,那能说会道的许慎之,那尚不足八月的小婴孩,那衣衫不整的沈淑人,那脑浆四溅的小周后,那胸口迸血的阿拉珠,那醉生梦死的小羌王,那撞柱而亡的老国师,好似已是十年百年之前的事了。
那爆裂的烟花,那雪里的追杀,那绽开的热血,那冲天的赤焰,那累累的尸骨,那吹着号角的大营,那燕宫之中无尽头的鏖战,那高门大院里的奇谋诡诈,就似蓟城的春突如其来一般,那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事也都乍然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燕庄王十七年春,百余个庶人进了西林苑,伐木开荒,广植桑田。
西林苑热热闹闹的,成日里干得热火朝天,就连沈淑人也耐不住深闺寂寞,带着几个利索的婆子自己凑过来了。
她虽不会植桑喂养,却愿放低身段与章德公主一起打打下手,也自愿给庶人们送些魏国的麦茶吃食,她带来的婆子们倒是些能干的,劳作起来丝毫也不比庶人们差。
沈淑人仿佛自己也想明白了许多,从不去未央台,也从不去桃林,就在西林苑里好似也像章德公主一样突然就活泛了起来。
用沈淑人自己的话说,那便是,“日子要过好,咱们姊妹的心就要往一处使。
我从前被那羌人迷惑住了,只知道四处生事,如今想得明明白白,听那外族羌人的干什么,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呐!
我呀!
真蠢!
真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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