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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刑辩的都在泥堆里滚,怕没有用。”
林巍缓缓吁出一口酒气,“所以说别跟着,更别学我……当初就应该让你哥坚决反对,干嘛非得干这行啊?小飞燕出了校门就进公家的门,对社会上的阴暗还是缺少了些认识。”
“嫂子当年也要当律师的。”
秦冬阳说,“硬被哥和您给拦住了,对这职业有种情结,所以才愿意支持我。”
“她就是想甩掉家庭背景靠自己干出来!”
林巍悠悠地说,“这也是种天真。
世事本来环环相扣,出身就是一个人的底色,改得了吗?我要全靠自己,当年就是一个毛头傻子,师父会实心实意地教着带着?谁不照份人情?而后才说能耐本事。”
秦冬阳把这句话放在心里想了半天,没找到推翻它的证据,只能认可,停好了车才又开口,“您到底是有本事,不说青胜于蓝也没让向律失望。
哥和嫂子的面子被我浪费了,总也能耐不起来。”
“分从什么角度看!”
林巍快步走到电梯门口,伸手按了上行触键,“也不算是浪费,你的能耐不在职业能力上。”
秦冬阳自然而然地想歪了去,脸有点儿红。
林巍边上电梯边戏谑说,“人有经历不是好事情吧?很难说句字面意义的话。”
秦冬阳垂眼接了这句嘲弄,进了毛坯房的大门才又重提晚宴的事,“这姓杜的今晚没少消费,就得着您点儿态度,能甘心吗?”
林巍脸色沉峻了些,身体靠住玄关处的墙壁,“他也是想摆出态度来,宣布要管这事儿。
人家拉出一干虾兵蟹将,大张旗鼓地叫了阵,我就只能陪着角角力了!
地产商不只是地产商,律师就只能是律师吗?”
“要和野哥打个招呼吗?”
秦冬阳闻言忧虑又起,很认真地看看林巍。
林巍思索着什么的同时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了没用!
让常在峰注意点儿得了。”
秦冬阳不懂林巍,“您这是保护野哥还是不信任他?
林巍蹬掉脚上的鞋,整个人都放松起来,边往里走边说,“这话我得怎么答好?防贼千日得多累啊?啥都被耽误了。
琢磨人不是你野哥的长项,整天绷着神经很好受吗?要是剪发或者按摩我自然信得过他,脑袋一交,闭眼睛睡觉。”
秦冬阳明白了些,追着攥住他的大手,“我当您的队友,跟班儿。”
林巍站了站,审视般地看看秦冬阳的表情,回手往他脸上抹了一把,继续往沙发去,“安静点儿跟!
别分掉在林律身上的眼睛,那是勋章!”
微醺的人在说微醺的话,浅浅的提醒浅浅的警示,浅浅的牛皮哄哄。
秦冬阳却不轻松。
孤胆英雄总是豪气干云,自负的盔甲背后其实挂着很沉重的落寞,侠义心肠也常常匿在不可一世的骄狂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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