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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旁长出的细枝划破了衣,入雪地的脚像是踩在了实地,胸前的玉发出温热的暖意,是玉的力量。
聂九的眼睛越来越冷,心里生出一团无名火,烦死了,一堆破事,这是要咬死我吗,
咬死我,聂九心里念叨着这三个字,猛的一个转身,让肩膀撞在树上,闷疼随着树上的积雪坠落,砸在聂九头顶,冰冰凉凉带着湿润。
她看着紧随其后奔来的狼,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双绿眼瞳离聂九还剩下十步之遥,是一匹雪白的成年公狼,自带野性,步伐沉稳。
它似乎没有进攻的意思,周遭安静的只剩风在刮。
聂九蹲了下来,放下了戒备,它走到聂九身前,似是早已臣服,它像人一样,用爪子轻轻拔散了聂九头顶的碎雪,随后低下头,露出脖颈,用头蹭着她的小腿,表示着信任。
聂九柔了眉眼,抚摸着他头顶“怎么,你认识我吗?”
她轻声询问。
“呜咽”
的一声,它竟然有回应,
聂九笑“哪有什么有缘遇见,不过是忘了,这所谓前缘今生。”
往后看去,已经可以看到部落的影子,聂九突然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于是她起身朝部落门口走去。
狼没有立刻跟来,它在原地,前爪向前拉伸,舒展身体,蓄势待发。
在远处聂九转身的那一刻,它毫不犹豫奔向了她。
狼咬住了聂九的左小腿,狠狠的嘶扯下了一块皮肉,血溅了出去,落在雪地上,点点滴滴的红印暗沉。
聂九咬紧了牙关,倒在了地上,剧痛从小腿蔓延到全身,她一时天昏地暗,晕的不知所以,感觉全身滚烫,却在冒冷汗。
血一直往外流进了雪里,聂九真的以为自己是要死了,连痛都不是自己的了,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开始剥离了身体,在即将升空时被一只手拉了回去。
冷冽的雪松气息铺天盖地,散去了头脑昏沉,聂九被濯英抱起,他的脸色不好看,他是第一次被人威胁。
聂九被濯英安放在了绒毯上,他正要起身时,才发现紧紧抓在他衣襟上的手,他冷着脸将手拔了,掀了布帘出去,再进来时,身后跟着阿妈,手里提着药箱。
屋内烧了火,木做的窗户长年开着一条缝。
阿妈给聂九吃了药丸之后便开始处理腿上伤。
聂九在发烧,全身滚烫,细密的汗珠溢出了额头,苍白的脸上,失去了神采,嘴唇颤抖着,阿妈在割小腿上的死肉,狼留下的粘液。
聂九疼的要受不了,在自己要叫出来之前,使劲了力气,抬起手臂,隔着衣咬住了皮肉,手臂上的钝痛没有腿上疼,也就是这一个瞬间,聂九感受到了两种疼痛,她突然退到了好远,看着这两种疼痛,在身体两个不同的地方发生着。
濯英没有离开,他一直看着聂九,一张痛苦隐忍的脸。
他看见,有眼泪从她眼角流下来,看到她睁开了眼睛,一双干净的眼睛,好像第一次睁开眼,迷迷糊糊看着眼前景象。
濯英来到她身旁,擦去她额头虚汗,替她理着粘黏的发丝,
“别怕,会过去的”
聂九看向了濯英,在他手触摸到皮肤的那一刻,消散了火热,疼痛,她有了力气,伸出了手,悬在空中,被濯英握住,好像本该如此。
聂九安稳的闭上了眼,彻底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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