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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2页）

惊魂未定的车夫心里嘀咕着可别找我麻烦，驾车离去。

众人松了气，没闹出人命就行，这新年开头，可不吉利。

春生逃不掉了，有人在暗处拉住了他肩背处的衣，狠狠地将他往后拽，他是砸在了地上，伴随着脑骨的一声巨响后，再没了声音，寒意从脚底往上蔓延。

有人尖叫“死人啦，死人啦…………”

身旁的人连忙捂住她的嘴。

还未走远的程妍听到了这声凄厉的尖叫，竟背脊发凉，小脸煞白，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很快，人们将这具没了意识的身体围在了中央，咬着耳朵窃窃私语

“欸，你看，他的脸………”

“你是想说诡异，我也这么觉得。”

大片的血液从头处摊开，浸湿了衣，那张没来的及捡起的信封。

少年双目紧闭，嘴角上扬，竟是一脸平和相，倒下后，唯一吐出的一口血液散落在脸上，眼窝，血自然从嘴角流下进了耳，是说不出来的诡异。

一袭青衫男子路过此处热闹，淡淡一瞥落在前方刚从店铺出来的陈老爷身上。

“程胥，你就如此放任女儿，做这样的事。”

聂清竹的声音清晰直接。

从铺子出来正准备离开的程老爷自觉低头作揖，此番无话可说，如此走了。

“哥哥，哥哥，哥………………”

干净的童音里带着哭腔，不知所措的一一只知道一个劲的哭着叫着哥哥，她小手死死抓着哥哥，不要松手。

“哥哥，哥哥…………”

这一声声不停的呼唤不知道从何时何地来，叫聂清竹再上前不了一步。

他是浑身一颤之后似乎被卸尽了力气，无力裹挟而来，眼中竟也有了泪意。

聂清竹转身，那处热闹散尽，只剩一孩童，一具尸体。

我看见，中山的神明抱起这位名叫春生的凡夫俗子，任由雪染红了青衣。

带血右手荡在了空中，被赶忙而来的小手抓住，这倒是很好。

春生有心愿，他希望自己养大的孩子，在将来，也可以牵着他的手，带他回家，他便自此做个闲人。

地上的信封被人拾起，他拆开来，字迹湿透，混杂不清，倒也能大致明了，他见了感叹“可惜，可惜，着实可惜啊”

说完便扔了，染血的指尖磨搓淡在肤上，他，不在意，月牙袍的衣飘荡来去，留下了洒脱身影，消失于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