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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也忘了现在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唯一能让他有一点微妙实感的,似乎只有现在可以触碰到的傅桓烨。
曾经他对傅桓烨从来都是又怕又讨厌的,可他又从来都觉得,傅桓烨是无所不能的——即便重生后,他也没有改变过这样的想法。
发烧带来的病态的虚浮感让他觉得恐慌,于是本能地去寻找让他觉得安心的、无所不能的人。
“好难受……我是不是又要死了……”
漂亮的青年泪水沾湿面颊,小脸滚烫,拼命地将傅桓烨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抱紧又抱紧。
青年的衣领上有柔顺剂的香味,以及只有在暧昧距离才能闻见的体香,朦朦胧胧的。
傅桓烨淡漠的瞳孔微微颤了颤,随即渐渐失神。
“哥哥……你听听,我还有心跳吗……”
傅栖眠一边嘟嘟囔囔地哭,一边搂住傅桓烨的脖子,“我还活着吗……你身上怎么也好烫,你怎么了……哥哥我好难受……”
咚咚,咚咚。
傅桓烨的喉结上下滑动,有些难以置信,但很快收敛了心绪,从傅栖眠胸廓抬起头,连纸巾都来不及拿,用大手给他擦拭哭花的脸。
“小宝不怕……你的心跳还在呢,很健康,小宝会长命百岁的……”
即便泪水已经擦干净,傅桓烨也仍然没有将手从青年脸上挪开,他又死板,又贪恋这一刻的温度。
男人的手常年握着健身器材,指纹有点粗糙,没有了眼泪作为缓和,摩挲在脸上久了就会有点痒痛。
傅栖眠噘着嘴将他的手拿开,然后把脸蹭在养兄胸膛的位置,拱来拱去,奶声奶气:“那你呢……你身上也好烫的,我也要听听你的心跳……”
傅桓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开心,或者任何一种单一的情绪来形容了,就像炸开的烟花一样,复杂又缠绵地崩裂,即便在空中消散收敛了,也残余一地缱绻。
他无法推开傅栖眠,可青年在身上这样热乎乎地拱着,也迟早会出事——他的忍耐力在傅栖眠面前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无奈下,傅桓烨轻轻托起养弟的脸,捧到自己心口的位置:“在这里呢——听见了吗?”
——咚咚咚,咚咚咚。
比烟花的节奏还要快很多。
傅栖眠听得很满意,小狐狸眼弯弯的:“比我的好像快一点点呐,……哥哥也能长命百岁。”
傅桓烨总算无法抑制住笑容,唇角微微扬起:“嗯,我们都长命百岁——现在放心了,睡个好觉吧,睡一觉醒来,就不难受了。”
“唔……”
傅栖眠这会儿不闹腾了,像个乖巧的小毛绒娃娃,任由傅桓烨把他按进被窝,盖好被子。
从被子里露出一颗脑袋,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傅桓烨。
“怎么了?”
傅桓烨格外吃这一套,想着现在不乘人之危以后就没机会了,于是伸出手捏捏青年哭软的脸颊肉,“跟……跟哥哥说,哥哥都答应你。”
一听这话,傅栖眠来劲了,脚丫在被子里都止不住地蛄蛹起来:“那个那个——你还没有亲亲我呢!”
哗啦。
窗外的雨忽然就下起来了,而且是直接变成瓢泼大雨,疯狂地拍打在树干和窗户上。
“你……你说什么?”
傅桓烨一向冷漠自持,此刻心脏跳得怕是比雨打的树枝还要欢快猛烈,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雨声太大,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不亲亲我吗——”
傅栖眠一字一句,天真地眨眨眼睛,“睡觉之前,要亲亲额头的。”
说完,傅栖眠还从被窝里探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眉心轻轻点了点。
轰隆。
雷声也降下来了。
傅桓烨看着满脸期待和纯真的傅栖眠,人生第一次萌生出了逃跑的想法。
能让他这么想要接近,又这么怕的,傅栖眠是独一份。
“你……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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