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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浊摆手道:“这点千万别学我,喜欢谁要什么理由啊?你说得上来你喜欢她哪一点嘛?胳膊、腿?脸蛋儿?内在?不好说吧?本来就是不讲理的事情。”
小子都登楼了,真不错。
其实宋元典很想叫上刘景浊,去看看儿时建起的水车,可思前想后……终究不是孩子了。
年轻人往海上看了一眼,轻声道:“可是刘先生,你食言了。”
刘景浊点头道:“是,对不起。”
年轻人笑道:“那我原谅你。”
重回拒妖岛,说不感慨是假的。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不凑巧,要是自己在归墟战场上时有问剑轩辕城的修为,那何必死这么多人?
可天底下,没那么多要是。
此时几个人搭上了从迎人岛到拒妖岛的船,估计很快就到了。
宋元典忽然说道:“小时候刘先生教了我很多文章,那时候其实不懂,强装懂而已。
后来也没人教我,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懂了。”
刘景浊一笑,“咍,少年时听见‘少小离家老大回’也就那么回事。
长大后远游归来,一茬儿新孩子你都不认识,自然就懂了。”
感慨光阴,再长的胡子也比不上有人喊了几声爷爷后我疑惑回头,发现孩子叫我呢。
宋元典开始说起这些年来的遭遇,多是遇见什么不平事,如何出手,结局如何。
当中有好的结果,自然也有坏的结果。
世事如此,哪能皆圆满。
宋元青喜欢的姑娘,是北俱芦洲一处小家族的嫡女。
姑娘天赋不差,背负却多,得想着如何让家族不被周边大小势力蚕食,自然就有了一种功利心。
傻小子当年只是炼虚修为,便想着靠自己帮助喜欢的姑娘的家族走上正轨,可是被姑娘拒绝了。
刘景浊便说了句,如此看来,姑娘不太功利,只是无奈而已。
或许她人前八面玲珑,人后会很嫌弃这样的自己。
就像是那种酒桌上敬酒打圈,说话得体,听得人也舒服,可散场之后他回到家中,醉醺醺躺在床上,多半还是厌恶自己的生活的。
炼气士相比凡人,也许会少很多纷扰,但久难破境,上够不着台面,下又不远卷起裤脚沾两脚泥巴,高不成低不就,其实与凡人无异。
听见宋元典说道:“我好像认识很多很厉害、说起来天下人都知道的人。
如刘先生这样的,跟我关系还不错,甚至算是我的少年良师。
但我出门在外,总不好意思提及。
因为……宋元典没那么高,好像一生也很难那么高了。”
听见此话,刘景浊便说了句:“其实都一样,以凡人举例子,不说劳什子大官儿大将军了,九成九的人连捕快小校都做不了。
炼气士也一样,天下炼气士千千万,登楼修士有多少,合道有多少,开天门有多少,大罗金仙又有多少?人们知道的,总是站在高处那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因为一抬头就瞧见了。
人都有自己的路,跟我们这些个老不死的比什么?”
有人逆流而上十万年,看着自在,但他不一定过得好。
有人扛着锄头日复一日,瞧着劳累,但你比不得人家儿孙满堂。
想着想着,刘景浊看了一眼宋元典,又忽然瞧见天幕飞过一行白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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